硃砂的前世今生：從神怪法器到中藥禁品的演變之路

文_甘炤文/旅讀
圖_視覺中國

在舊時的香港神怪電影裡頭，「硃砂」適足以和桃木劍、黑狗血並稱，允為制服邪魔歪道的法器之一！

硃砂，或名丹砂、辰砂，其主要的組成成分為硫化汞，屬三方晶系，外觀多半呈現鮮紅色，且具光澤感，過去經常以塊狀、晶體或粉末等形態在市面流通。而這樣一種礦物，之所以被認為充滿神奇力量，乃是由於在中華傳統文化中，紅色每每象徵著陽氣、喜慶與精力，是以紅豔的硃砂便成為書寫符籙、為神像開光點睛的重要墨料；另一方面，在古代，硃砂一向是方家術士重要的「煉丹」原材之一，據說經久服用丹藥並搭配修行，不但能夠延年益壽，甚至有機會位列仙班，故而造就了硃砂特殊的地位。

翻覽醫書典籍，不難發現《神農本草經》將硃砂列為上品藥材，認為它「治身體五臟百病。養精神、安魂魄、益氣、明目」，更具備「殺精魅邪惡鬼，久服通神明不老」的效果。由於硃砂有防腐之功，外用時得殺滅病菌與寄生蟲，其內服的應用亦頗廣泛，比如和大戟、山慈菇等配伍，可製作治療瘡瘍腫毒的紫金錠；又比如與牛黃、麝香等同用，調製成的安宮牛黃丸能夠清心降火、鎮驚安神，故而受到醫家推崇。

然而要注意的是，由於天然開採的硃砂經常含有砷、鉛等雜質，若以火煅則易析出水銀（汞），現代醫學已確認其毒性甚高，長期或過量服用恐有致命之虞。事實上，過去在使用硃砂前，行家多以水飛（一種精製固體物質的方法）處理、反覆提高其純度，從而降低中毒風險；唯降及現代，部分商家為求速成，每每不當炮製，反而難以掌握品質，故自2005年起，台灣已經明令禁止硃砂入藥──儘管如此，硃砂所象徵的精神力量，不啻將持續在宗教文化與民俗信仰上佔有一席之地。

另一種食用礦物：

雄黃（ㄒㄩㄥˊㄏㄨㄤˊ）

醫典原文：味苦平。主治寒熱鼠瘺，惡瘡疽痔，死肌，殺精物惡鬼邪氣百蟲毒，勝五兵。──《神農本草經》

釋義
雄黃是一種含有砷硫化物的黃色系礦物，與成分不同的雌黃並稱為「鴛鴦礦物」，兩者均可用來提煉硫與砷，並作為染料使用。雄黃性溫味苦辛，同時具備毒性和藥用價值，過去多用於救治癰腫、濕疹、蛇蟲咬傷等，還能解毒止癢。端午時節，民間慣常以雄黃酒驅蟲，古籍中認為它能夠避邪除煞，是一種護身的靈物；現代研究則發現雄黃對部分白血病有療效，不過必須慎用，從而避免砷中毒。

●文章授權轉載自《旅讀or》雜誌第160期：台灣越野，未經同意，請勿轉載。